目前分類:關於那些沒說出口的 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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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本篇前,請務必先閱讀《就這樣陪著你,直到永遠》本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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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是建立在Standing Egg 的 Voice這首歌之上,所以套用了很多歌詞內容。
雖然這是我個人很愛的歌曲之一,但細細讀了歌詞卻發現,若用不同的角度解讀,似乎有些可怕。
於是就試著帶出了這篇~ (´・ω・`)

這次的內容比上一篇要短上許多。
但不變的是,我刻意跳過一部份不去敘述,保留了想像空間。
其實本來應該是可以更短的,只要刪去描述過去的那兩段,只是又覺得好像應該要交代一下。(←A型的毛病

以下劇透說明文中沒有明確寫出來的部分:
A因為事故失明又失聰,所以世界變黑暗又寂靜。
B在這之後死亡,死亡的原因我沒有做太多的交代與設定,可以想像為是被A刻意殺的或誤殺的或B自殺。
A保留了B的屍體在家中,所以他知道,B會永遠陪在自己的身邊,也因此家中開始傳出惡臭味。
A從B口袋裡摸出的紙,就是後面點字紙卡的紙。
用兩人互相攙扶著其實並不完全正確,應該是A或攙扶或半拖著B的屍體,緩慢地走。
手心裡寫著字的是B,因為是看不見了的A寫上的,所以歪歪斜斜的。
躺在艷紅之中,回應到前面本是塵土歸於塵土,A帶著B從高樓一躍而下。
又對應風吹拂在臉上卻不聞風聲,是以A的立場所描述的。

看過說明之後,是否也覺得描述過去的兩段根本可以刪了?σ ゚∀ ゚) ゚∀゚)σ 
容我多考慮之後再決定是否刪掉吧~ _(┐「ε:)_

感謝觀看了故事本文和後記的各位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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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的愛,似乎有些扭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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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BGM:STANDING EGG - VOICE)

站在這城市中,離天堂最近的地方。
腳下的一切,變得好渺小,小到幾乎看不見的人如蟻群般,熙熙攘攘。

這世界的聲音像被高樓吞噬了一樣,風吹拂在臉上,卻不聞風聲。

本是塵土,歸於塵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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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識了二十五年,相戀了十年。
佔盡了彼此人生大半美好的時光。

在十年以前,兩人還只是懵懵懂懂的少年。

打從幼稚園起就一直在對方身旁,感情好得比親兄弟還親。

曾經幫彼此追對方心儀的女生,曾經赤裎相對一起洗澡。

太習慣有對方的存在了,一個人就是感覺不對勁,做什麼事都要兩個人在一起。
其中一人交了女朋友,另一人總是愛跟著當電燈泡。

從兩人行到三人行再到四人行,然後又退回兩人行。
這樣反覆了幾回,中間幾乎不曾有過其中一人落單的情形。

「你們兩人乾脆交往好了。」其中某任女友曾這麼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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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跨過朋友的界線,是在兩人十七歲那年。

趁著其中一方父母遠遊不在,另一人到對方家外宿。
背著父母從認識的哥哥那弄來了酒,兩人幼稚地拚酒量,好似誰喝的多,誰就更像大人一些。

迷濛間,其中一人提議:「不如我們試一回看看?」

藉著酒壯大了膽,世界天旋地轉。

那晚過了,兩人之間形同陌路。

像是說好了一樣,不再一起上學,下課時也不會跑到對方教室。
剛好也是高三關鍵的時刻,這樣突如其來的轉變,誰也沒有多問。

就這樣一直到了畢業那天。

兩人同時間向對方發送了短信,約了要見面。
確定了彼此了心意,終於還是在一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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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情人終成眷屬都只是騙人的。
門不當戶不對就別提了,同性之間的感情更難讓社會接受。

迂迴了幾回,最終在一起的人,始終無法得到家人的諒解,便與家裡斷了聯繫。
被周遭的人鄙視也不要緊,只要有對方就足夠了。

然而,這世界對他們不太公平。

其中一個人在一次意外事故中,讓他的世界一片漆黑,也寂靜得可怕。
突如其來的意外,讓他大受打擊,得靠著藥物支持下去。
曾經在腦海中演算過一百種自殺的方式,卻怎麼樣也鼓不起勇氣去實行。

因為那個聲音總盤旋在他的腦海裡。
因為那雙手總是在最後一刻救起了他邁向死亡的心。

因為他知道,那個人會永遠地陪在自己的身邊。
即使不能使痛苦消失,他也會陪著自己哭,永遠。

只要有他在就足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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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,屋內越是散發出惡臭。
即使每天一如往常地替他噴上他最愛的香水,也掩蓋不住那刺鼻味。

他正一籌莫展時,從他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張紙。

自發生事故以來從未展現笑顏的他,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。
兩人互相攙扶著,踏著遲緩的步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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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路上,兩人躺在一片艷紅之中。

其中一人緊握著一張點字紙卡,上面寫著一句話:
要記得,我會永遠讓你微笑,絕不會留你一人在黑暗中。

另一人的手心裡,用奇異筆寫下歪歪斜斜的字:
即使一切逝去,我依然會陪在你身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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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讀本篇前,請務必先閱讀《那一刻》本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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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隔多年所寫的第一篇,可能有些亂無章法。
雖然就算沒有隔這麼久創作,我也常習慣想到什麼寫什麼就是了~ (๑• . •๑)

構思上時間軸穿插著前進,但應該,還算容易懂吧?
其實寫這篇沒什麼太大的意義,也絕對跟我本人生活經驗無關,純粹腦中突然蹦出了這個主軸就寫了。

文中有一段被我很明顯跳過,也就是昭熙接到世定的電話後匆匆出門的那段。
我刻意地完全沒有提及電話的內容~
因為出了意外失憶什麼的直接寫出來,實在是有點太狗血了嘛~ (๑•́ ₃ •̀๑)
所以我盡可能地在前面就鋪陳一些細節,試圖讓大家能在推敲後,可以看出一些端倪。

如果硬要直白地寫出那些被省略過去的內容,大概就是:
世宇去找姊姊世定的那天,就打算在表演後回家了,但是途中出了意外。
手機摔壞了,所以昭熙那晚怎麼打也沒人接。
醫院好不容易聯繫上世定,焦急的世定熬了一整晚,所以隔天沒開店。
世定在世宇的情況稍微穩定一點後,匆匆到世宇和昭熙的家拿一些換洗衣物,倉促間把書踢倒了。
也因為世定一直處於著急、擔心的狀態,根本無暇顧及其他,沒發現手機沒電了。
所以當昭熙試圖打給世定時,也一直連絡不上。
至於為什麼當時昭熙不再打給世宇呢?
人設是我定的,我高興讓她不爽不再打給世宇就不打囉~ _(:3 」∠ )_
沒有啦~ 純粹是按照我內心的設定故事走向,就算打給他也打不通,所以就這麼被省略過去了~
再隔一天,因為白天時世宇還沒從昏迷中醒來,所以當然就也又沒開店了。
不過這時候世定的手機已經充好電了,但遲遲不敢接昭熙打來的電話。
因為據急救人員轉述,世宇在昏迷前一直說不要讓昭熙知道。
這也就是為什麼拖了兩天,世定都沒有主動告訴昭熙這事。
也是為什麼到第五通世定好不容易接了電話,卻有點含糊其詞,只想趕快掛掉。
當天晚上世宇醒了,但卻失去了片段記憶,也就是跟昭熙在一起的這段回憶。
世定思考了一個晚上,決定還是讓昭熙知道世宇出意外並失憶的事。
所以在隔天一大早就打給了昭熙~
而在通了電話後,昭熙選擇以世定朋友的身份,到醫院照看。
但也因為她們兩個只知道世宇忘了跟昭熙交往過的事,但並未了解世宇喪失記憶的確切區間是從哪裡開始。
所以世定只用有了你看過、我的朋友這樣詞來提說昭熙會過來。
昭熙也重新介紹了自己,彷彿從未正式跟世宇認識一樣。

了解了故事內容後,是不是覺得根本是假文青版的八點檔呢?ヽ(✿゚▽゚)ノ
感謝各位浪費時間看了本文和後記~ (╭ ̄3 ̄)╭♡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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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們將對方視為理所當然的存在,如果退回半生不熟的狀態,會不會比較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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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BGM:好樂團 GoodBand - 或許我們都忘了最初說過的話)

75小時又20分13秒。
自從世宇甩上門離去的那一刻起,這近二十坪的空間,就只剩下昭熙一人。
還有一隻張著嘴一吸一吐,苟延殘喘著的金魚。

凌晨5:20,離太陽升到地平線之上,還有一段時間,但也已經沒有幾個鐘頭前那樣,暗得令人發慌。
屋裡唯一的照明,照著金魚缸。

時鐘的滴答聲,在就連城市也還沒有醒過來的清晨裡,格外突兀。
昭熙隨手抓起旁邊的枕頭,朝時鐘扔了過去。

無辜的鐘,應聲掉落。
摔在散落在地上的雜物之中從接縫處斷裂,像是它本該如此。

當初的一切那樣的美好,而如今的情景卻如此慘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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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原本好端端掛在牆上的鐘,是世宇和昭熙決定要同居時,一起去挑選的第一樣家飾。

「到底為什麼是先買鐘啊?」世宇被昭熙半推半拉地前往一間雜貨小舖。
昭熙沒有回答,只是笑著,那應該是她在認識世宇以來,第二開心的時刻了。

時鐘本身並沒有多特別,就是那種上網查「工業風時鐘」這類的關鍵字會出現的那種。
鏤空的黑色框架與羅馬數字,帶著點仿舊復古風的味道。
但因為是金屬製的,價格也不算太便宜。
更重要的是,對昭熙來說,若不是那個時鐘,她就不會和世宇認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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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的午後,特別容易下場雷陣雨。

平時就算百分之百會是大晴天,昭熙的背包裡總還是會備著雨傘。
因為總是會有那種,想說不會下雨就沒帶,偏偏就下雨的倒楣的時候。
與其因此而懊悔,不如就一直帶著。
偏偏前一天,她把傘忘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廳了。

這天的午後雷陣雨來的特別早。

本來正往咖啡廳的路上走去的昭熙,為了躲雨,進到了雜貨小舖。
雖然說是雜貨小舖,但空間還挺大的,商品也琳瑯滿目。
若要細細端詳每一個商品,足足可以逛上一兩個小時。
兜轉了好一會兒,雨絲毫沒有要停的跡象。
她望向掛在牆上的時鐘,半發呆著。

「要拿下來給妳看看嗎?」一名男子阻斷了昭熙的視線。

那名男子並沒有穿著店員的制服。
防衛心略重的昭熙,不經意地皺了皺眉。

「啊~ 那沒在賣啦!那是店裡的裝飾。」另一名女子走了過來。

『金世定』那女生的制服上別著名牌。

「但如果妳有興趣的話,我可以幫妳接洽廠商。」世定用未經過度包裝的營業用語氣說。
「那沒在賣喔?」剛剛的男子搔搔頭問。
「沒有啦!真是!叫你來幫忙,只會幫倒忙!」世定忍不住卸下營業用語氣埋怨。
「姊,哪有啊!妳沒看多虧妳的帥弟弟我在店裡,今天的客人特別多欸!」
「平時就很好了好嗎?你就是太過自戀,才沒女朋友啦!」

男子默默吞下一敗。

「小姐,我想請問一下 ......
不遠處傳來客人的詢問聲,世定立刻就移動了過去,留下尷尬的兩人。

「抱歉抱歉!害妳的期待落空了。」男子又搔了搔頭。

要不是男子打扮得很有型,昭熙都要懷疑是不是他太多天沒洗頭,頭在發癢了。
看來那只是他的習慣性動作。

「沒事!我只是看看幾點了,然後不知不覺就放空了。」
「妳好像很常在發呆?」
「啊?」
「Random Cafe,隔兩條巷子轉角那間,很常看妳坐在店裡發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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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的相遇,因為時鐘而開始有了交集。
所以,在決定同居的當下,昭熙就也透過世定預定了同款的時鐘。

做為開始的紀念。

在搬進去房子的那天,那個時鐘是最後一個掛上的。

「大功告成!」兩人望向時鐘,相視而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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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欸!那個時鐘好像越走越慢了,明天換一下電池啦!」

半躺在床上看書的昭熙,用腳踢了一踢趴在旁邊打電動的世宇。

「妳不會自己換喔!」
「太高了啊!」
「站在椅子上不就得了!」
「你直接就可以拿到幹嘛不換一下啊!」

交往的第三年,同時也是同居的第二年。
兩人從偶爾的拌嘴,變成時不時地就爭吵。

熱戀期過了,對生活習慣差異的各種包容磨盡了耐性。
一開始意識到爭執變多了的時候,還會說好不吵隔夜架,當天要和好。

時間久了,漸漸地連冷戰時間都拉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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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住的第三年,兩人依舊住在相同的地方。
陳設沒什麼太大的改變,陽台上多了幾盆香草植物,桌上擺了魚缸養了兩隻金魚。

到了第三年,兩人磨合得差不多了,爭吵少了些,但開始工作的兩人的工作時間幾乎是相反的。
早上昭熙要出門時世宇還在睡,昭熙下班時世宇已經去上班了,等世宇回來昭熙也已經睡了。
每天能對話的對象從對方變成了那兩隻金魚。

說起來,也不能算是對話。
就只是單方面地訴說著一些大小事。

就像是共住在一個屋簷底下的兩個陌生人一樣。

唯一的好處就是幾乎不再吵架了,有時同時有休假日時,可以一起愉快地度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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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又度過了兩年。

疏於照料的植物死了,兩隻金魚也有一隻提早赴了天國。
家裡堆積的雜物又多了一些,近二十坪的空間有時也會覺得有些擁擠。

但日子也就這樣過了。
這些年來,說是習慣也好,說是麻木了也好,反正每天都過得差不多,不好也不壞。
周遭的人都在問:「什麼時候要結婚?」

「為什麼一定要結婚?」世宇反問提出問題的世定。
「你這小子,跟昭熙在一起那麼久了,沒打算結婚嗎?」

「昭熙呀,妳不會想結婚嗎?」對世宇逼婚不成的世定,問了昭熙。
「嗯......就覺得好像沒有非結婚不可的必要呀,反正我們都不想要有小孩。」昭熙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。

兩人的生活模式,早就如同老夫老妻一般。
一方忙碌到沒日沒夜時,另一方就當沒對方這個人,自己過自己的生活。
難得兩人都得空時,那就一起吃頓飯,去附近晃晃。
倒也不是對這樣的情況有什麼不滿,就只是覺得,就算結了婚也不會有什麼改變。

有人說,要維持戀情,就必須把每一天當成第一天。
對每一天都充滿著熱情和期盼,就像當初世宇對昭熙告白時一樣,簡直是昭熙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刻。
而那份情緒,也延續了好一陣子。

但要想把這第一天延續到一輩子,那就只是妄想而已。
終究只是有人說,說不定連說出這種話的那個人自己都做不到呢!
生活嘛!要比想像中的容易,卻也比期望中的困難。
要是這麼容易就能做到,那就不會有那麼多進入空巢期以後的夫妻離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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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宇甩上門的那一刻,指針正好指向了2:00。

這不是他第一次甩門離開。

在一起生活久了的兩個人,爭吵是在所難免的。
只是以往世宇如果是在凌晨離去,隔天在昭熙去上班了以後,他就會回來。
了不起多拖個一天,然後兩人又裝作沒事一樣,繼續過著相似的日子。

仔細想想,那天吵架,也不是為了什麼多重要的事。
不過就是世宇打破了一只昭熙慣用的馬克杯罷了。

如果是有特別意義或是充滿回憶的馬克杯,興許還有發火的道理。
但那單純只是個昭熙因為需要馬克杯,隨意地在店裡挑了個看了順眼的回來。
使用時間不長也不短,大概兩年半左右。
價格也很低廉,是個就算只用了幾個禮拜不小心摔壞也不會心疼的便宜。

但那天昭熙因為工作上的事,特別地煩躁,就發起火了。

「不是叫你不要用我的馬克杯嗎?你看!都摔破了!」
「欸!馬克杯差點就砸到我的腳欸!妳都不會先關心我一下嗎?」
「又沒有真的砸到腳!你生什麼氣啊!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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似曾相識的場景,發生在醫院裡。

世宇匆匆忙忙趕到醫院,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昭熙,樂呵呵地看著手機上的影片。

「妳還好吧?」吐出來的雖然是關心的用語,但卻明顯地帶著不悅。

昭熙因為公司接了大案子,沒日沒夜的忙了好幾天,連正餐都忘了吃。
最後在公司因為營養不良加過度疲勞昏倒,被送往了醫院。

世宇的樂團那天正好跟幾個樂團合作了一場活動,剛結束表演。
本來大夥打算去開場慶功宴的,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趕了過來。

「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啊?我都病倒了你還對我這麼兇?」
「我看妳看起來還好好的啊!」

要不是昭熙的體力還沒完全復原,手上又還吊著點滴,不然她肯定會下床揍世宇一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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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這世界上,最常吵架的對象,從來就不會是普通朋友或是陌生人。
而是那個與自己最親近的家人或是另一半。

因為過於親近,就把對方當成了理所當然的存在。
不知不覺間忽視的對方的感受,就連一句關心都成了嘮叨。
收不到對等的回應久了,關心之中就帶了責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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吵架最怕的就是翻舊帳。

只要一翻起舊帳,那可就得吵得沒完沒了,吵到天翻地覆了。
兩人吵到最後,誰也拉不下臉,結果就是世宇甩門離去。

從來就不會是昭熙甩門離去,因為那是世宇在憤怒之餘對昭熙保留的愛。

對他而言,自己就算在外面找不到住處,隨便找家可以待過夜的店就行了,甚至是露宿街頭個一兩晚也沒關係。
但是他不願意讓昭熙擔這份流落在外的風險,特別是在像這樣的深夜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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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5小時又27分49秒,這次世宇過了三天都沒有回來。
越來越接近日出的時刻,太陽忍不住炫耀自己的燦爛,地平線微微露出些許光亮。

『該死的太陽!』

此刻的昭熙厭惡著太陽、光亮,就像厭惡著自己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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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宇剛離開的第一天,昭熙盤算著世宇會回來,就像從前一樣。
下班時,還特地買了他最愛的豬蹄回來。
昭熙一直等到快凌晨兩點,世宇沒有回來,打了幾通電話都直接轉到語音信箱。
最後,昭熙傳了封訊息,就把豬蹄扔到冰箱裡,一怒之下,把世宇慣用的杯子也給摔了。

但又擔心半夜回來的他會去踩到碎片,又趕緊把碎片撿了起來。
反反覆覆地掃了好幾遍,這才去睡。

雙人床突然變得好大,昭熙翻來覆去,等不到原本該在旁邊的那個人回來,怎樣也睡不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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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又吵架了?」問了也是白問的一句。

早上下樓來開店門的世定,再度看見自己的弟弟坐在店門口等她,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。
世宇每次吵架離開,十次總有個七八次是來找自己的姊姊。

「這次打算賴在這裡多久?」世定該勸的早就不知道勸過多少遍,也不打算再勸了。
世宇搔了搔頭笑笑說:「今天晚上表演完就回去,先讓我在這裡補下眠,現在懶得再繞回家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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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5小時又34分21秒,太陽猖狂地綻放光芒,像是在用盡生命燃燒自己一樣。

室內空間的溫度,正一點一點地攀升。
魚缸裡的金魚,吐出了最後一口氣後翻肚。

徹夜失眠的昭熙起身,連同金魚和水,都衝進了馬桶裡。
將魚缸刷洗乾淨後擦乾,和剩餘的飼料收進了櫃子裡。

布滿東西的桌面,突然又空出了一角。
所有跟金魚有關的一切,也都從桌面消失了。
就像是從來沒有養過金魚一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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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是沒消息?」昭熙的同事兼好友探過頭來問。

「不然下班後去世定姊的店裡問問?」

撲空。

明明平時甚少店休的雜貨小舖,今天居然沒開。
打了幾通電話給世定,卻無人接聽。

回到家,昭熙愣了一楞。

家裡被人翻過了。

本來拿起手機想報警的昭熙,環顧了四周,又放下了手機。
剛剛開門時,門的確是上著鎖的,跟她出門時一樣,也沒有被破壞的跡象。
被動過的東西,除了放在地上的那堆自己很偶爾也會去絆到的書倒了,也就只有衣櫃,而且還是世宇的。

『這次真的沒打算回來了嗎......?』

分不清現在的情緒是生氣比較多,還是難過比較多的昭熙,翻出了幾個紙箱。
開始把屬於世宇的東西,沒有條理、一個勁地都塞進了紙箱。
塞了滿滿的一箱又一箱後才發現這樣蓋不上,又都拿了出來堆放在地上。

望著雜亂的地面,頓時覺得無力也無心去整理了,就讓它這麼堆置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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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5小時又52分39秒,一個尷尬的時間。

這時候倒頭回去睡,就算睡得著,一定會睡過頭的。

這兩天除了跟同事一起吃的午餐外,就幾乎沒有進食的昭熙決定吃點東西。
如果不小心又倒下了,這次可沒有人會邊埋怨邊帶來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來的啊。

翻了翻冰箱,拿出前天丟進冰箱裡的豬蹄,那盒雖然自己不愛,但會勉強跟世宇一起吃的豬蹄。
加熱後,像是在吃什麼很苦的藥一樣,咬了幾下,就硬是用吞的吞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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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下班,又再次去了一趟雜貨小舖,但鐵門依舊拉下。

太不尋常了。

昭熙又打了幾通電話給世定,打到第五通時,才終於接通。

「世定姊,妳怎麼了嗎?這兩天妳的店都沒開......」

「啊...... 沒什麼,就這兩天不方便開店......」
電話的那頭傳來略顯沙啞的聲音,伴隨著由遠而近的救護車警笛聲。

「世定姊,妳在醫院?感冒了嗎?很嚴重?要不要買點什麼帶過去找妳呀?」
「沒事沒事,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,沒關係的。」
「那...... 我改天再過去店裡找妳?」
「嗯嗯......好啊!」

世定急急忙忙地掛掉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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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小時又8分05秒,手機響了。

昭熙抬頭想看看現在幾點了,才想起時鐘稍早被自己砸壞了,正躺在地上。
接起電話,是世定。

掛掉電話後,昭熙跌跌撞撞穿過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雜物,匆匆出門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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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姊,妳去打電話嗎?這麼早打電話給誰啊?」
「你醒啦?我得先回去一趟處理一下店裡的事,等一下姊有個朋友會過來代替我照顧你。」
「誰啊?我認識的嗎?」
「嗯,你看過她。」

病房外傳來敲門聲,房門悄悄被推開。

「妳來啦?」
「啊!昨天店裡那位小姐?」
「你好,我叫全昭熙。」
「嗯?我知道啊,我們昨天不是還去了Random Cafe聊了好一會兒嗎?」
「是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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陽光灑進了窗戶,光線駐足在地上的時鐘上。
時針和分針指在壞掉前的那一刻5點20分。

跟他們第一次開啟了對話,到咖啡廳聊天那天一樣。
雨停了,準備離開時,店裡壞掉的布穀鳥鐘,在5點20分時響起。

那同時也是他們掛上時鐘,相視而笑的那一刻。

時間彷彿就停留在了那一刻。
時間也在那一刻重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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